現代柚木傢俱

　　□小 雷
　　北方的採暖季到來，我居住的城市照例一團忙亂，室溫不達標、停暖、機車借款取暖費爭議等等。以前，小區也偶爾出現過諸如此類的問題，因為時間延續不長，包括我在內的很多業主也就湊合湊合過去了，沒那麼大精力，也生不起氣。只要停暖時間別太長，室溫別太不像話就行。
　　但這次，我終於跟這事兒過不去了一次。小區的供暖頭10天因為管道問題兩次停暖，合計達到六七天之多。電話到物業，只有管道壞了一句簡單的解釋，其他的諸如什麼時候來暖氣、此後是否西服有賠付等，一概答曰“不知道”。作為一個在小區內居住了近10年之久、“案底”良好從不“滋事”的業主，我決定去要個說法。
　　做好了心理準備，我甚至想好了搭上多少時間、花上多少油費。熱企、市政府供熱辦的24小時值守電話、市長熱線、居委會、業主委員會主任，包括小區內一位公益律師的電話，從中午12點開始一直到下午4點，幾乎打了個遍。該問的環節都問了，所有的電話都咖啡機打得順利，對方態度都很良好。也難怪，本省自從某地公安局辦事推諉刁難的事情被曝光後，各個政府部門窗口單位的言語態度都好多了。居委會答覆說會和物業做工作，可以肯定物業下一個採暖季會賠付這幾天的採暖費。
　　事情到此沒完。這個過程中我瞭解到，小區熱交換站是按照熱蒸汽的流量給熱企付費的，但物業卻是按照全額收的取暖費，而熱交換站的經營權為物業所有。小區暖氣近些年總比周圍小區溫度低的原因大概就在於此吧。但我該怎樣拿到確鑿的數據？熱企的值班員以供暖合同是與物業簽訂涉及商業機密為由，不肯提供有關供用雙方的數字。小區內的一位公益律師對我說，在室溫不低於18攝氏度的情況下，熱交換站是允許盈利的。但這個18攝氏度，誰來判定？請第三方測定，費用誰來承擔？如果要換掉小區熱汽車借款交換站的經營權，靠我們小區渙散的業委會能做到嗎？
　　天啊，真是一堆頭大的問題。這肯定不是我一個人能解決的。在小區的業主Q群里，我給大家說了自己這半天的遭遇和瞭解到的小區供暖現狀。那麼多亮燈的在線業主，應者寥寥。只有一個業主問了我幾個問題，回覆了幾次“哦”，然後就再無迴響。居住在這個號稱高檔小區的業主大多正值盛年，工作生活都很忙碌，大概沒什麼襯衫時間去較真這等“小事”，能得過也就且過了，畢竟掙錢打拼事業和安頓一家老小遠比與物業“鬥爭”要重要得多。我跟一個同事傾訴對物業的不滿，同事竟然對我說：算了吧，讓你住到我們小區試試？我聽了這話有些抑鬱：難道大家都已經被“馴服”的不是比優秀，而是比誰更沒那麼壞？是什麼讓我們的心理底線滑落到這種程度？
　　在中國，做一個業主是件不容易的事。只知道要交物業費，也大都乖乖交，但卻並不知每一項錢的去處，雙方權利與義務責任的釐清更難說出個一二。實在覺得不合理了，派家裡退休沒事的老頭老太太到物業鬧上一鬧，橫豎也不能讓物業太痛快。大家抱怨起物業來，都特別有共鳴，但談起維權，卻都一哄而散：因為太麻煩。光來回折騰就夠每天要上班的業主們受的，更何況，根本沒有專業能力去維權。
　　國人在公共利益問題上大都如此，搭便車樂意，但卻缺乏為公共利益去犧牲和付出的精神。面對不滿意的現狀，怨天尤人者多，願意付出行動去改變者少。結果大家默認了某些不合理不公正的存在，又都對現實不滿，內心裡積攢了很多負能量，大街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不高興。
　　身邊有越來越多選擇移民的人，不光是那邊沒有PM2.5，而是對眼下不滿之處太多，乾脆選擇“不玩兒”了。但仔細想想，人家的和諧與自洽都是自己建設起來的，是種植於每個人的潛意識之中的，你憑什麼去白白享受？你為這個和諧自洽的社會做出過什麼？你懂得它的建設和成長嗎？
　　我在小區供暖上的疑問還沒完，也許問題未必有更好的結果，但這短短一天，已經比一年更長久。
　　（原標題：你是不是喜歡搭維權便車）